Catching Up with Lawrence Lee

Biography

Lawrence Yim Hong Lee

李彦鴻

Raimondi P6 – F6 (1963 – 1970): F5B in 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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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鴻六十年外遊記

童年時

二戰後我父親帶着祖母從泰國回到台灣定居. 在回台途中船經過香港時, 我父親就順便辦理了香港的居留權. 因此我在台灣出生後也有香港的居留權. 我祖父留在泰國又成立了一個家, 所以我的叔叔和姑姑都是泰國藉.

我出生在台灣新竹市西門街. 家就在天主教堂前面, 門前有六棵椰子樹. 旁邊有一塊空地. 記得每當稻米成熟時會有農民將收割下來的稻米放在那塊空地上曬.很多附小的同學上學時都會經過我家.

大約於1958年時,因為全家要搬去台北, 我就從附小退學了. 到台北後我進入福星國小至1961年畢業. 那年的升中試我考進成淵中學. 唸完初中一年级後我又退學了. 因為父親在香港做生意, 所以舉家搬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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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p caption

1962年九月,我母親帶着我同妹妹從基隆坐香港太古輪船「四川輪」出發, 在途中遭遇到吹到香港有歷史以來最大颱風「温黛」的風尾. 在三天的航程中,我衹吃過一餐飯後就一路暈船浪. 抵港後, 港口的移民官員拿着我的証件都認不出我. 香港政府的記綠那次風災死亡人數為183人.

抵港後才是我苦難的開始. 廣東話一句都不會. 英文只有26字母的程度. 而我父親硬要我進英文學校就讀. 頭一年只好進英文補習班, 每天拿着字典死記單字. 每天負責去市場買菜, 從中學講廣東話.

高主教

1963年進入高主教書院, 從小學六年级從新開始讀起. (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我對小孩的學業也沒有迫得太過份.)

這所學校是一所天主教會辨的男校, 校監是一位意大利神父, 在大陸被關了幾年, 才在教廷安排下, 到這所學校當校監 (可能也因為這個原因 知道我是台灣來的, 才破例收我),. 在學校, 除了中國文學及中國歷史以外,其他的課程全部用英語教學, 在校就算同學中的交流也要用英語, 不然老師發現要被罰的. 當時學校的評估是我只可以應付小學六年的課程. 不過有一個意料不到的好處, 那就是我年齡比同级同學大, 身體比他們強壯一些, 所以沒有人「蝦」 (欺負) 我, 而很快我就有個花名叫「大哥鴻」.  另一個好處是學校中國文學及中史是用廣東話教學, 老師知道我的母語不是廣東話, 在校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被點名背書.

在港期間, 又經歷了香港左派组織的暴動. 每晚從樓上看警方與暴動人群對攻. 又不敢伸出頭去看, 因為警方有令可以向上開槍, 以防有人向下丟炸彈.早上一切又平靜下來, 繼續上學. 也經歷了四天才供應兩小時食水的時代. 那時全家都放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桶. 四天供水期才能痛快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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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 ration caption

在高主教完成五年中學後, 參加香港政府舉辨的會考 (香港中學五年畢業, 參加會考如果最少有二科優或良的成績, 就可以報讀预科. 预科二年後,參加高级文憑試, 再跟据考試成績報名大學. 大學除了醫科建科外,其他的都是三年). 可能我在台灣唸過書, 中文底子比較好, 我中國文學試還拿到優的成績.

會考完了, 我留在高主教讀预科. 讀完了一年,我就申請到美國印地安那大學讀工商管理.

大學

本來美國大學是要讀四年的, 我為了要追回那失落的三年, 就盡快多修學分, 連暑假都不放, 终於經過二年零八個月的努力, 在1972年拿到理學士的畢業証書. 在美國那時期, 遇上了保釣行動, 我也去參加了活動.

畢業証書拿到當天, 我起程回香港. 那時有很多人, 包括在美國的舅舅, 姨姨, 叔叔及姑姑等, 都問我為什麼不留下在美國發展. 我的回答是我要追回那失去的時間, 而當時香港祇有兩所大學, 大學畢業生不多, 回歸的畢業生也很少, 我回去後的競爭力还是不錯的. 如果留在美國,抵靠一張學士畢業証書跟本沒法競爭.

事業

回港後雖然父親叫我幫他做生意, 但我自覺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第二年就進入友邦人壽保險公司, 擔任東南區高级副總裁的助理. 在職期間我也沒有停下來, 不断進修保險課程, 相繼拿到美國壽險學會高级院士及英國保險學院士的資格. 在1975年被公司提升為意外險營業經理.

1978年香港理工學院 (现升格為大學) 開辦高级保險文憑課程, 我就成為第一任全職的課程主任講師. 在理工做了將近三年, 直到第一屆學生畢業了, 我又回到保險業, 不過這次是進入產物保險界.

在理工時, 我又在香港中文大學跟美國哈佛合辦的三年制工商管理碩工課程進修. 於1981拿到碩士學位, 我是第二屆畢業生. 在這期間, 還在香港中文大學兼職教風險管理那一門課. 辛苦了學生, 因我是兼職,只能星期六去上課. 學生又不能不選這一門課, 因為這是商管學位畢業的必修科之一. 後來更被香港政府 委任為職業訓練局保險訓練委員會委員.

離開理工後, 加入由英資怡和集團及英國太陽聯合集團在香港開辦的隆聯保險公司, 擔任市場開發經理, 九龍, 新界及澳門分行經理. 於1984年被委任為怡和保險管理有限公司總經理. 在職期問被香港律師公會聘請, 將法定的律師責任保險從新予以規劃. 也是這個原因, 後來在2014年南非律師公會要重新规劃他們的法定律師责任保險時, 被聘為顧問.

1986 年 加入一家挪威在香港成立的保險經纪人公司,任職董事, 負責設於台灣, 泰國及新加坡等地的分公司事務. 每個月每個地方住一個星期. 為了方便, 在台北及新加坡都租了房屋, 比住飯店還便宜.

1992年挪威的法律改變, 一家公司不能同時擁有保險公司和保險經記人公司, 我就連同另兩位董事將經记人公司買下來. 經營不久, 因為客户不断向外擴展, 要服務周到就要跟着客户向外再擴展, 我們的資金就要断鍊了, 而且每天都要憂慮每月都發三, 四百人的薪水, 最後決定將公司賣了. 賣给當時全世界排名第三位的經纪人公司英國米奈特侯集團. 我就成為該集團的東南亞營運總監.

1992年我有幸被選為香港保險學會會長.

1997年美國怡安集團收購了米奈特集團, 我被委任亞州區董事, 負责責任專業保險及金融界保險業務發展. 那時亞州區在13阈家都有分公司, 因此我每月在家的時間不超過十天. 通常週一出發週五回家. 2000年公司看我太幸苦了, 委任我為香港公司的行政總裁, 直到2005年又轉為亞州區顧問公司的董事總經理.

2006年因為兒女己可以自立, 我也沒有後顧之憂, 便提出提早退休要求, 轉任香港公司顧問至今. 當年57歲.

退休後, 我 在一家在香港的女裝公司做了年顧問. 我負責將公司改組及優化. 後來又擔任Nokia香港分銷商的顧問, 也是擔任同樣工作. 在2014年,我擔任南非律師公會顧問, 協助他們重組律師責任保險方案.

本來以為事業到此可以停筆了, 那想到枊暗花明又一村. 2017年底時收到香港恆生管理學院的譤請, 從2018年一月起任擔該學院的客座教授. 原因是該學院在2018年開了一門精算及保險學士課程, 找不到可以的保險課程的教師, 經香港保險司 (Insurance Authority) 主席建議, 找到了我. 2018年九月開始望持教鞭. 算是退休後重事服務社會的另類工作.

家庭

在1986年太太堅持要移民加拿大, 因為她全家都在加拿大居住了十多年. 於是舉家遷移到多倫多. 但我太太同意 如果我找不到好的工作,我自己回香港做 「太空人」.

到達多倫多安排好家人, 看情勢不對, 我不到一個月就打道回港. 當時女兒剛入初中, 兒子小學二年级. 在往後五年, 我平均每三個月要來回多倫多一次. 這個狀况维持了五年, 直到家人拿到加拿大護照. 我自己因不肯發假 誓, 沒有住足法定時間就沒有拿.

有很多香港人在做了太空人後家庭就分裂了. 我反而在這五年中與家人的關係更加堅固. 公司给了我每年六星期假期, 加上香港每年有17天公眾假日, 我约有二個月假期. 這二個月我每天24小時都同家人一起渡過. 相信很多人一年中也沒有用那麼長的時間與家人在一起. 也因為這個原因, 我很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機會.

可能我在香港時對社會還是有貢獻, 在1997問题發生後英國政府發给我一本歐聯通用的英國護照, 連帶我的家人又變成雙重國藉.

等家人入加藉後, 我跟太太商量常此兩地跑也不是辦法, 而如果她自己回香港, 又放心不下兒女的教育. 最後决定將兒女送進英國的寄宿學校. 英國的寄宿學校校規嚴格, 德才並重. 當時女兒進预科班, 兒子進初中三年, 姐弟同校. 後來女兒進Manchester大學拿到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碩士學位, 畢業後回香港工作, 结婚生小孩子. 兒子進倫敦大學醫學院, 在英住了21年拿到婦產科專科執照. 五年前回香港, 在政府醫院任婦產科副顧問, 但至今還不肯结婚!